讨厌的早晨。

特别是在修学旅行疯玩之后，对早晨的厌恶程度已经要突破天际。

天空虽然晴朗无云，但逐渐变强的阵阵寒风敲击着窗户，发出规律的震动与鬼哭狼嚎。

(资料图)

待在二氧化碳浓度较高的温暖室内，虽然知道对身体不好，但是却会想让人多眯一会。在这种日子中，这种使人犯懒的思维更是占据了主导地位。

修学旅行才刚刚结束结束一周，让人痛苦的联考马上就要到了，不过在这之前，让人不舒服的星期一先一步抵达。

每逢星期一，我都会深陷于沉重的忧郁心情之中。一想到接下来还有整整五天、要工作上学四十个小时之后才能再度休息，换成谁都不会对星期一抱有期待吧。

所以修学旅行之后的星期一早晨，真的讨厌透顶。

我慢吞吞的撑起沉重的身子，像是半死不活的僵尸一般，勉强把自己拖向了浴室。

这周四与周五两天就将是联考的日子。

学校那边说要按高考的形式来安排，所以特地空出了星期三这一天给我们用来准备考试。

既然如此，一直被雪晴吐槽的乱糟糟房间也就等到那一天再来整理吧，反正又不是真正的高考，所以也不会太过于用心去准备。

真想让这个联考赶快结束，这样还能有两天不需要上课与自习的周末。

但是转念一想，等这次联考结束，江欣老师就要宣布自己即将离职的事实。

虽然那人经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但是依然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民教师。

说实话，真不舍得她离开。

我站在洗脸台前，用惺忪的睡眼盯着镜子。脑袋里经是乱七八糟的念头在打着转转。

出现在干净的镜中的，依然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家伙。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新时代的青年怎么能这么颓废？打起精神来，七八点钟的朝阳，今天可不是阴转小雨的天气。

嗯···，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真要说的话，跟以往的每个清晨别无二致，都是一副马上就会升天的状态。相似度高到吓人，这查重率绝对过不了审查的吧，快给我想办法去降一降啊。

从一起床就想着不想去上班上课，只想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或者玩手机，浑浑噩噩的过完一天这几点来看，几乎就是每一天别无二致的必修课。

如果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估计就是这个洗脸池的水变得更加冰冷了一些。

不，应该不能说是水变得冰冷，毕竟从水厂那边送来之后，完全就没有任何的控温处理，唯一有变化的只有外界的天气而已。

秋意已渐渐褪去，冬天已经在门口徘徊着正跃跃欲试的准备占据这座城市。

十一月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周，但是感觉修学旅行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深吸一口气，将冰冷的空气吸入肺内，顺便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开启新一天的工作就这么结束了。

进入客厅，便看到自己妹妹雪晴正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学校制服在厨房里拿着不锈钢的锅铲，似乎是正在等什么东西煮熟。

我拉出凳子，刚坐下，放在一旁的水壶发出煮沸的声音。鉴于世界上只有一个雪晴，所以此时的她没办法去将开水给关掉的，于是我站起身，将水壶里的水倒入凉水壶后，雪晴那边也结束了工作。

“啊，老哥早。”

“早。”

雪晴听到我的回答，露出略感意外的表情，可爱的双眼‘啪嗒啪嗒’的眨了几下。

“奇怪···总感觉哥哥今天的状态比以前都还要不妙。”

经她这么一吐槽，我反而有些奇怪，难道我在平时都是状态不好吗？好吧，虽然我知道我每天都在用理性脑对抗情绪脑来保证自己能起床去上课，但也不至于像雪晴说的那么差才对吧？

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时间，又无从下手解决，所以才导致自己状态很差吧，当然其中对早上没辙也包括在内。

“嘛···或许是室内变得太温暖的缘故。”

随口扯了一个理由，但雪晴仍然是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可是···雪晴觉得室内温度一直都是这样哦，毕竟我们家很久没开过暖气了。”

“欸？真的吗？但我感觉还是很温暖欸，嘛算了，就这样吧，赶快吃完早饭一起上学吧。”

“啊，哦，行。”

毫无感情的敷衍三连后，雪晴踩着小步啪嗒啪嗒的将刚刚出锅的早饭弄到了餐厅的桌面上。

咖啡的醇香逐渐充满了这个房间，看来老陈家的三人都已经转化成了咖啡派的核心战力。

雪晴入座后，我们便开始享用起早饭。

我因为没有点过对热度的适应力，所以得先把咖啡给吹冷一些才能再喝。

一边对着马克杯吹着气，一边抬起视线看向了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雪晴，她此时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一点点送着煎蛋，一手拿着手机在快速滑动着。

她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于是轻轻放下手中的手机，思考了一会后，慢慢的开口。

“···哥。”

“怎么？”

听到我的回答后，雪晴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于是我用眼神催促着她继续说。

雪晴抿了抿嘴唇，然后试探性的问道。

“是不是，在修学旅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我不发一语，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雪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于是她发出了小小的叹息声，“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我会···”

“···嗯，是发生了一些。”

在她还没说完之前，我就连忙将这句话抛了出去。

或许是为了能让话题继续下去，也或许是为了回应雪晴的这一份温柔与体贴。

雪晴张大嘴巴，对我直截了当的回答感到意外。

她轻轻的眨了几下眼睛，表情从一开始的呆愣变成惊讶，回问道，

“是这样吗？”

我轻轻的上下点着脑袋，露出了苦笑回应。

“是啊···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

不自觉地，我的语气产生了一丝感慨，就像是正在回忆过去的老人一般，或许是心里已经有了些答案，所以知道有一些事情、有一些时间即将就要回不去了。

随着回忆的逐渐深入，我深深的体会到，今年的冬天将会是最漫长的一个，像以前那样的时光确实要结束了。

“发生了很多吗？”

“嗯。”

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镇定一些。我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雪晴。

“这样。”

雪晴用理解了一般地语气沉吟一声，接着房间便陷入沉默。两人非常默契的继续吃着自己手中的早饭。

雪晴一边吃，一边向我投来视线，时不时的会停下嘴巴，凝视着我的脸，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吗？我脸上是不是沾上了什么？”

我忍受不了那样的视线，于是开口询问。

雪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语气简单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像今天这样的哥哥有些稀奇，感觉好不习惯，所以想要多看几眼。”

“哈啊？明明这些问题是你问我的吧？”

这家伙，是故意来整我的吗？再这样下去，哥哥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毕竟我没想到哥哥会如此老师的回答啊，一般来说不都是会避重就轻地转移话题吗？”

“我还不至于那样吧？”

“怎么不至于了？”

雪晴有些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看样子是对我以前的种种感到非常的不爽，于是趁着今天我还挺老实地情况和我抱怨抱怨。

“喔，嘛···那就是吧，也是。”

这么一回想，似乎也能理解，毕竟自己以前是那种讨人厌的德行，能摆出那样的态度与反应也是正常的一种逃避手段。

“嗯，嗯。”

雪晴用力点头作为回应。

不过在她眼里，今天的我似乎真的非常不同寻常，她到现在都还是一副不安的状态。

就像是刚来到一个新环境中的小猫一样。

“那···我能问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雪晴谨慎的挑选着措辞，看着我的脸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做出正在思考的模样，看了眼时钟。

现在距离出门上学还有一小段的时间，但却不够我好好的交代清楚。如果只是简单概括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诉。而且，虽然在上学路上依然能继续讲述，但我并不太愿意将这种事情暴露在公共场合中。

更重要的是，我还有需要做的事情没做，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解决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讲些什么都还是一片迷茫，就这么讲出来的话，不管是我还是雪晴都是个不知所以然地状态吧。

目前我能告诉她的东西不多，所以只能先将一些我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和雪晴分享。

“现在···还有些不太明白，所以···等全部告一段落后，我会和你全部解释清楚的。”

这句话并不是敷衍。等一切结束后，我肯定会把这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雪晴。或许会被她嘲笑、又或许会被她教训一番，不过那都是之后要担心的事情。

但，那些都不是现在，不是在这个时候能说出来的东西，而是在没有个确定时间与日期地遥远未来。

雪晴沉默了半天，最后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乖乖的点点头。

“嗯，雪晴等着那一天。”

这就是雪晴的温柔，不去多问对方不愿多提的事情。这也是来自雪晴的信任，这是兄妹之间十几年的感情所构筑起来的存在。

但如果只是这样白白的接受她的信任与温柔，让我内心有些愧疚，于是为了能让对方更加明晰一些，我又补充了几句。

“抱歉，那个···等我全部理清楚之后，等能看清楚这一切的全貌后，我告诉你的。”

“知道啦知道啦。”

雪晴凝视着我的双眼，脸上的笑容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但是啊，哥哥。”

“嗯？”

“雪晴我会一直陪伴在哥哥身边，所以···不用一个人独自承担。”

“···我知道，感谢。”

“那么快点吃早饭吧，要是一直这么聊下去的话，就要迟到咯。”

雪晴叹了口气，朝我用力的伸出手指，不停的顺时针绕着圈，像是为了转换状态一般。

“要是迟到的话，我就怪到你头上。”

“咦~？真是恶劣。”

我将自己吃完的碗筷收拾到了一起，然后想起了一件事。

“说起来···雪晴你的生日也快到了吧。”

“哎呀，哥哥居然还记得住呢。”

“毕竟是世界第一可爱妹妹的生日，不管怎么样都会记住吧。”

“发言有点恶心哦。”

雪晴露出坏笑吐槽说。

“又来了，”我对这好久没有听过的发言感到一丝怀念，脸上浮现出微笑，“今年想要些什么？”

“嘛···就算哥哥这么问，我也一下子想不出来。”

“那好吧，那想到之后可以告诉我。···只要不是太贵的话，我应该都会满足。”

“最后这句话超破坏气氛的。”

雪晴嘟起了自己的嘴。

“不过，雪晴到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那到时候要邀请别人来我们家参加吗？”

“这个等日子快到了再来考虑吧。最坏的情况，只要有哥哥和老爸在就好。”

“这，这样啊···”

最坏的情况居然是我和老爸在吗？多少有点太伤我们两个大男人的心了，还好我内心姜强不然可能就要直接去自挂东南枝当个晴天娃娃了。

“反正已经许多年没有找过其他人一起来庆生了，所以这次只有家人参加也没关系，低调的举办也挺不错。”

“不要用这种会引起歧义的说法啊。”

“收拾收拾就出门吧。”

雪晴站起身，从我面前拿走了我的那份餐具，哼着歌朝厨房走去。

我也起身回房，去拿我们两人的书包。

在门口穿好鞋子后，我和雪晴便一起出了门。

在临走前，我瞄向时钟，比平时的上学时间都还早了一点点。

也好，难得早出门一次，就多享受一下和妹妹的单独上学时光。